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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對自己太好,不要對自己太溫柔──你一直、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
今天的玄有點奇怪。
順手拉起沒什麼重量的書包,你看向從起床後就盯著你看的沉默影子,意外地有些不知所措。「玄?」你低換,「怎麼了?」
異色的眼在聽到問話後難得略瞇幾許但卻仍不作聲。
這樣的玄很恐怖。雖然同平時一般都是不說話的狀態,但這種模式很明顯在思索什麼不為人知的計畫,套句友人形容半身的話就是「現況看起來沒什麼,但事後會極度怨恨自己的眼殘」。在說這句話時,友人還順道狠瞪了半身一眼。
暗自嚥了口唾沫,你有些慌忙地喊了句「我出門了」便跨上腳踏車。
×
你不會期待生日。不會,從來不會,甚至有過好幾次遺忘的記錄,連朋友都對你這個非自主性失憶感到嘖嘖稱奇。
十八歲是一個人生轉折,卻不是一個歷程轉捩點,你的肉體或許已被限定在那個方框,但靈魂卻仍在框外遊走不入。
究竟是在猶豫些什麼、事實上連你都不太清楚,許是身體的本能,抑或是內心的排斥,或許是這樣或許是那樣──而真正的理由恐怕早已被你扔到心底深處最為人詬病的角落,連翻找都引人棄嫌。
然而,又或者是你還沒做好任何準備。任何準備對自己溫柔的準備。
肉體下意識的遺忘恐怕是你對自己殘忍的方式。你實在太習慣把自己放在一個需要被嚴厲對待的位置,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沒有超出現實所能支付的渴望就不會在跌落後無法站立。你明白自記是個多欲的人,所以從未對精神放鬆懈怠,只要放鬆,只要因此嚐過縱欲的滋味──你明白要讓自己再次緊繃絕非可行之事,也無力去行使。
猛地,你昂首,掩蓋雙耳。
──夠了,可以了,別再說了。別再說生日快樂、別再說happy birthday、別再放鬆一再努力收緊的壓迫。
享受過甘美後的自己只會渴求更多,你完全清楚。
──因為你是深深對這份美麗著迷啊。歡慶時的美麗你只想看到更多更多。
所以,你從不期待自己的生日。不,從不期待。
必須、一直一直、提醒自己才行啊……
這種過份極端的個性,你懂原因為何。
只是,改不掉的,也不打算改。
這種殘暴而自抑的個性你從未排斥過。
「──開始、對自己好。」
頰側突然多了一抹溫度,多了一股冷意,多了一份熟悉──你回過神,登時陷入眼前過份靠近的異色眸中。
不帶暖度的掌捧住你的雙頰,指腹來回摩擦著下眼瞼──對此,你有些反應不及。「玄?」
「開始、學著對自己好。」
你猛然瞪大眼睛。「……不、不行啊,我還──」
「必須、學習。」直接打斷你推託的言詞,玄一向缺乏抑揚頓挫的語調竟堅定非常。
玄一向不多話,因為他不喜歡說話,比起言語,對玄而言肢體語言相較之下重要許多。
──開始對自己好?說笑的吧?習慣了對自己殘忍的人該如何溫柔?
「試著、對自己不一樣。」
「不一樣?」
點了點頭,玄將兩人的額相抵,聲線低沉。
「試著對自己笑。」
「試著對自己好。」
「試著、對自己說真話。」
──你無話可說。
你還能愛自己?你還有那個能力嗎?
「我、可以對自己好嗎?」還可以嗎?還有資格嗎?
輕輕地,玄頷首。「從今天起、就可以了。」
從今天開始,對自己好一點──
然後,強烈的、深刻的、奮不顧身的──愛自己一次。
×
今天的玄有點奇怪。
順手拉起沒什麼重量的書包,你看向從起床後就盯著你看的沉默影子,意外地有些不知所措。「玄?」你低換,「怎麼了?」
異色的眼在聽到問話後難得略瞇幾許但卻仍不作聲。
這樣的玄很恐怖。雖然同平時一般都是不說話的狀態,但這種模式很明顯在思索什麼不為人知的計畫,套句友人形容半身的話就是「現況看起來沒什麼,但事後會極度怨恨自己的眼殘」。在說這句話時,友人還順道狠瞪了半身一眼。
暗自嚥了口唾沫,你有些慌忙地喊了句「我出門了」便跨上腳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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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期待生日。不會,從來不會,甚至有過好幾次遺忘的記錄,連朋友都對你這個非自主性失憶感到嘖嘖稱奇。
十八歲是一個人生轉折,卻不是一個歷程轉捩點,你的肉體或許已被限定在那個方框,但靈魂卻仍在框外遊走不入。
究竟是在猶豫些什麼、事實上連你都不太清楚,許是身體的本能,抑或是內心的排斥,或許是這樣或許是那樣──而真正的理由恐怕早已被你扔到心底深處最為人詬病的角落,連翻找都引人棄嫌。
然而,又或者是你還沒做好任何準備。任何準備對自己溫柔的準備。
肉體下意識的遺忘恐怕是你對自己殘忍的方式。你實在太習慣把自己放在一個需要被嚴厲對待的位置,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沒有超出現實所能支付的渴望就不會在跌落後無法站立。你明白自記是個多欲的人,所以從未對精神放鬆懈怠,只要放鬆,只要因此嚐過縱欲的滋味──你明白要讓自己再次緊繃絕非可行之事,也無力去行使。
猛地,你昂首,掩蓋雙耳。
──夠了,可以了,別再說了。別再說生日快樂、別再說happy birthday、別再放鬆一再努力收緊的壓迫。
享受過甘美後的自己只會渴求更多,你完全清楚。
──因為你是深深對這份美麗著迷啊。歡慶時的美麗你只想看到更多更多。
所以,你從不期待自己的生日。不,從不期待。
必須、一直一直、提醒自己才行啊……
這種過份極端的個性,你懂原因為何。
只是,改不掉的,也不打算改。
這種殘暴而自抑的個性你從未排斥過。
「──開始、對自己好。」
頰側突然多了一抹溫度,多了一股冷意,多了一份熟悉──你回過神,登時陷入眼前過份靠近的異色眸中。
不帶暖度的掌捧住你的雙頰,指腹來回摩擦著下眼瞼──對此,你有些反應不及。「玄?」
「開始、學著對自己好。」
你猛然瞪大眼睛。「……不、不行啊,我還──」
「必須、學習。」直接打斷你推託的言詞,玄一向缺乏抑揚頓挫的語調竟堅定非常。
玄一向不多話,因為他不喜歡說話,比起言語,對玄而言肢體語言相較之下重要許多。
──開始對自己好?說笑的吧?習慣了對自己殘忍的人該如何溫柔?
「試著、對自己不一樣。」
「不一樣?」
點了點頭,玄將兩人的額相抵,聲線低沉。
「試著對自己笑。」
「試著對自己好。」
「試著、對自己說真話。」
──你無話可說。
你還能愛自己?你還有那個能力嗎?
「我、可以對自己好嗎?」還可以嗎?還有資格嗎?
輕輕地,玄頷首。「從今天起、就可以了。」
從今天開始,對自己好一點──
然後,強烈的、深刻的、奮不顧身的──愛自己一次。
初版→《Celebration》 201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