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高德烈夫、吉賽爾、費茲捷勒、伊凡、帕斯卡、艾爾伯
請先閱畢《費茲捷勒◇支線任務二》與《It's pie time》, 再接續閱讀本文 |
瞪著幾步遠處,哥倆好、噢不,是情投意合的男男,以平時不會有的默契迅速竄離視線範圍,葛萊蔻緩慢將派餅、卡式達醬和壓爛了的藍莓果粒從自己臉上抹下,舌尖捲過沾於唇角的內餡,瞇眼笑了起來。
「--It's pie time.」
「--It's pie time.」
×
晨間七時,朗空無雲,高德烈夫一如既往踏著穩健的腳步進入行政組。他拉開專位座椅後入座,右手拿過鋼筆、左手撈過一疊待辦文件,單睜的左眼迅速而確實地批閱正式文書,再送退通訊班看似合理實則灌水的請款單,最後扣押一張張完全超越他當年特休日數的假條,高德烈夫挑眉盯著某張單子的請假事由欄所寫的「老婆待產」數個單字,鋼筆一秒斜劃、批下「等你哪天能生孩子,行政組再准假」一句瞬間扼殺此兵後續請假可能的發言--他有時確實想不透,怎麼老有蠢兵想把臉湊上來給行政組的鬼賞個兩巴掌才快活。
右手一推,簽妥的單子被移向桌面最右側,高德烈夫再拉開左側抽屜,順手將足比簽准文件的厚度要高出一倍有餘的扣押案件,全掃進鐵製屜間、關閉上鎖,動作一氣呵成。
「--不會又把我哥的假條給押著了吧?岡薩雷斯先生。」正前傳來指節輕敲鐵製桌面時特有的響音,高德烈夫聞聲抬頭,就見黑髮的福爾考什少女正咧著笑,彎身將文件取走的動作顯示今日的傳送兵由她當值,「哥哥好幾天沒休息了,放他一天假吧?」
「妳找錯人了。」悠哉回以一笑,暫結束階段性工作量的高德烈夫後靠向椅背,他抱臂環胸,一瞬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但又隨即作罷,「大福爾考什昨天才因為被砸派而休了整個下午,別以為我不知道。」因為那派就是他砸的。
把成堆文件暫放在隔壁桌的吉賽爾眨了眨眼,輕輕哎呀了一聲,沒對高德烈夫的發言多做回應,視線倒是一秒朝男子後方看去,黛青藍眸閃閃發光,喊了聲大哥!
像是反射神經被狠揍了一記,高德烈夫一秒回頭--後頭哪裡有費茲捷勒的身影,只有行政組菜鳥和他相看兩無語。行政組的鬼也在同時想到,今天的傳送兵貌似不是這妹子來著,「妮子,我記得妳今天--」他半回過頭。
啪!
一塊熟悉的、焦香的、甜膩的,應該在昨天就結束但不知為什麼現在會砸在自己臉上的派餅正緩速下滑,蘋果經烤後散發的特殊甜香充斥鼻腔,因派餅碎裂而撒出的蘋果丁與鬆軟內餡沾滿高德烈夫胡桃色的短髮,多餘派餡則因重量各自跌落桌面和昨日方洗好的軍服。在這個狀況下,高德烈夫發現自己居然還能分神思考,這派應該是由某紅髮醫療女兵最常選購的店所出品,帶有極特殊的肉桂香。
「嫂子!」少女湊在耳邊,輕念了個令高德烈夫一瞬神經繃斷的名詞,以至於他沒聽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更來不及攔下吉賽爾蹦跳著逃離案發現場的身影。
「……那妮子。」
用力一抹臉上殘餘的黏膩甜點,高德烈夫站起身,無須大腦思考就知道這是誰出的鬼主意,想來吉賽爾把一疊文件搬開也是另有所圖;因為不是砸派節,自然也不會在派上多費周章鋪上一層紙,派身碎得更徹底的同時、遭殃者自然也面臨更慘烈的清理工作。胡亂將派的殘骸掃入盒內,高德烈夫一手拿起紙盒、另一手拉緊軍服下襬以防上頭的派餡落地,在一干行政組憋笑的目光中朝洗浴間前進。
踏出辦公室門口前,高德烈夫回過頭,朝那幫欠缺同僚愛的夥伴勾起放肆的笑,「這個月的薪資條都別想領了,兄弟們。」
行政組瞬間哀鴻遍野,直喊岡薩雷斯你個沒良心的鬼!
×
今日值下午班的費茲捷勒難得睡了個好覺,沒有時時刻刻打算用視線把親兄長給瞪穿孔的弟弟,也和(恐怖的)藥草小仙子錯開班別,美好的一天。
解決午餐,他準時向軍總醫院報到。而於醫院長廊沿途碰上的孩子,不知為何格外笑得歡快,費茲捷勒猜想是瘋狂節慶的後續效應,那些因各類因素不得不待在醫院的小病人們,昨日在醫療兵的指示與照看下,同樣度過了愉快的砸派節,即便事後的打掃與清理一個個小蘿蔔頭著實費神費力,但看著總蒼白著臉色的病童難得泛紅了小臉彼此追逐,醫療班眾仍甘願為了孩子的歡笑付出額外勞力。
突地,衣襬被輕拉數下。
費茲捷勒慣性低下頭,瞧見了總懷抱兔子玩偶的女孩正眨巴著眼,她脆聲脆語喊了句醫生後,轉而扯起深灰色的袖口,似乎要醫者跟著她去什麼地方。費茲捷勒無奈一笑,任由小病人領頭朝前。
「昨天玩得開心嗎?」女孩的短馬尾隨蹦跳的腳步左右晃擺,像極了狗兒的尾巴,費茲捷勒在行進途中以空閒的另一手拍拍病童的腦袋,續問:「身體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很開心!」繼續跨著大步前行,女孩半側過腦袋,綻開燦爛的笑臉,「所以大家為了謝謝醫生,一起準備了回禮!」
「回禮?」
困惑地複述這沒道理可言的單字,費茲捷勒發覺兩人已步出醫院大樓,走至院區空地的一角,大樹參天遮覆大片蔭影,女孩雀躍地拉著費茲捷勒來到樹下,再晃晃他的手,直喊醫生閉起眼睛、大家要給你驚喜!
向來順從幼童要求的福爾考什醫生閉上了眼,他感覺女孩鬆開手、大步跑開又衝回跟前,而後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孩子細碎交談、有情緒在升騰,費茲捷勒竟有些好奇這群孩子會想出什麼樣的驚喜。
「--福爾考什醫生!」
突然炸開的叫喚聲,使得費茲捷勒一秒睜眼--十多名病童將他團團包圍,稚嫩天真的小臉下,一人一手迷你小派……等等,為什麼會是派?
費茲捷勒眼角一抽,發現事情並不單純,「孩子們,等--!」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
「白色砸派節快樂!醫生!」
顯然完全沒思考過是不是有這個節日存在的孩子們,再次頂著被派餡弄髒的小臉圍著費茲捷勒活蹦亂跳。
費茲捷勒‧被派圍攻還不能生氣‧福爾考什,緩慢拿下被甜點糊作一片的半框眼鏡,慢半拍思考昨天身為共犯的另一位,現在會是什麼處境。
×
維持有些危險的平衡,高德烈夫在下樓後的轉角,險些撞上軍部同僚。在只差一釐米的危險距離下,雙方同時後跨了一步,即時避開相撞的可能。
高德烈夫率先因自身的放空而致歉,他並不否認自己直至踩下最後一階階梯,依舊在思考那位罪魁禍首在玩什麼花樣。而前方那較他要更為高挑的青年則微微欠身,天藍的眼在確實注意到眼前人尷尬的狀況後明顯透露出不解;高德烈夫一聳肩,沒打算對不認識的征戰組多做解釋,逕自繞道。
「先生請留步。」後頭傳來青年的叫喚,而此時滿臉黏膩的高德烈夫可沒多餘的耐心,他依舊穩定朝前,直到那名銀灰髮青年以稍稍放大的音量喊出那個問句,「冒昧請問,先生認識行政組的岡薩雷斯嗎?我和我的室友有東西要交給他。」
耐著性子回過身,高德烈夫維持一手托盒、一手拉高軍服下襬的姿勢,想用此般狀態讓對方明白老子現在沒空,有屁快放, 「……我是。」回身時,他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名政戰班成員,方才大概是站在視線的死角處,但高德烈夫完全不在乎,他只想快速解決這糟透的狀況,也不打算明白對面兩人瞬間恍然大悟的神情到底是弄懂了什麼難解的謎題。
「你好岡薩雷斯先生!我是派克‧伊凡,征戰組新人。」褐髮青年嗓子稍嫌宏亮地報上名諱,在快步朝高德烈夫走近的同時,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銀灰髮青年,「他是伊凡。征戰組聽到了行政組舉辦的新活動,大家都非常踴躍的想要參加,但第一名絕對是非我們寢室莫屬。」
高德烈夫一瞬間挑眉,什麼新活動?哥當了這麼久的行政組,還沒聽過行政組有閒錢辦活動--等等、難道是……「給我等--!」他瞪大眼睛,在察覺危險的瞬間張嘴大喊。
咻--
啪!
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前征戰今行政的高德烈夫維持一手托住紙盒、另一手拉住下襬的高難度姿勢,在險險避過新兵不熟練的攻擊,並一腳掃過對方下盤令其顏面著地後,仍被現任征戰組給砸了滿臉鹹肉派,此刻鹹甜混雜,肉末與甜餡糊作難以形容的顏色,高德烈夫無法想像若是同時被兩個派給砸到(另一個派似乎是魚派),現在淹進鼻腔內的氣味還會有多糟,大概會像前室友那一週沒洗的襪子吧。
「白色砸派節快樂!」
派克高聲歡呼,伊凡則有禮地說謝謝行政組舉辦的活動,趁著高德烈夫被塞了滿嘴派餡、無法咆哮的短暫片刻,寢室雙人組轉身就跑,速度快得連一點紅色的袍尾都見不到。
「......。」
高德烈夫‧行政組的鬼‧岡薩雷斯,決定自主性永久扣留這兩人的假條,全充作精神傷害的賠償。
×
--小朋友們,仔細聽好了,若是在砸派節的隔天,看到一名女子哼著小曲,走在前方,記住、千萬別叫住她。
「葛萊蔻?」
「噢、嗨,艾爾伯。」
艾爾伯‧格雷科看著女子轉過身,漾著明亮笑臉,銅綠的眸微瞇。
啪!
--她會送你一個熱騰騰的、由一堆豎立魚頭所組成的派,保證那個味道沾上頭髮,一個禮拜都洗不掉。
Happy White Pie's Day for everyon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