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梵德羅
那是他第十次在共用教學樓外的草皮上看到那名青年,酒紅的髮攤散一片,雜誌擋光似的蓋去了整張臉,兩條偏瘦的胳膊交握於腹,一副半圓框的深色墨鏡擱在胸膛,專住細看下能瞧見其胸口輕微起伏,橫膈上抬、擠壓氣氧呼出,課後的校園嘈雜紛擾,青年卻依舊酣睡,如耽溺在一場沉聲安穩的夢境之中。
維什尼亞克在一旁盯著青年將近一分多鐘,最終還是掏出手機,翻開方才和同堂同學要來的照片,比對眼前青年和手機畫面中那趴在課桌上的人的髮色--連臉都無法對照,他真難說服花了十幾分鐘繞遍所有教學樓附近草地的自己有找對人。
「喂。」蹲下身,直接撩開那本雜誌,用著即便對上陌生人也毫不緩和的口吻,他只想把這個蹺了半個學期課程的傢伙給叫醒,「心理系的裴耶提爾?」
午間日色散上那張偏中性的臉孔時,他看見青年瞬間皺眉,不像是對姓氏呼喚所做出的反應。未等思緒歸位,對方已在閉眼的情況下半撐起身子,墨鏡順著肢體動作成了自由落體,維什尼亞克即時伸手去接,有些重量的墨鏡跌入掌中被他翻看了幾秒,評估那鏡片本身似乎比尋常款式要厚上許多,待他再次抬眼,才發覺酒紅青年正懶散地支著頭,瞇起右眼、用那半睜的左眸凝視他,焦距有些飄忽不定,還在半夢半醒間。
青年伸出手,維什尼亞克便將物品還了回去,「你誰?」說話的嗓音帶了點初醒時的乾澀微啞,青年一手梳開覆面的半長瀏海,一手將墨鏡安回西方少見的鵝蛋臉上,紫羅蘭色的眼被一層二氧化矽複合物所阻隔,眼神都透不穿。
「機械工程,霍斯帕拉夫。」甩開印有分組名單的A4紙,維什尼亞克指著那印有自己名字和另一個名字的欄位,「分組那天只有我們兩個沒到,期末報告被歸在同組。」
維什尼亞克在一旁盯著青年將近一分多鐘,最終還是掏出手機,翻開方才和同堂同學要來的照片,比對眼前青年和手機畫面中那趴在課桌上的人的髮色--連臉都無法對照,他真難說服花了十幾分鐘繞遍所有教學樓附近草地的自己有找對人。
「喂。」蹲下身,直接撩開那本雜誌,用著即便對上陌生人也毫不緩和的口吻,他只想把這個蹺了半個學期課程的傢伙給叫醒,「心理系的裴耶提爾?」
午間日色散上那張偏中性的臉孔時,他看見青年瞬間皺眉,不像是對姓氏呼喚所做出的反應。未等思緒歸位,對方已在閉眼的情況下半撐起身子,墨鏡順著肢體動作成了自由落體,維什尼亞克即時伸手去接,有些重量的墨鏡跌入掌中被他翻看了幾秒,評估那鏡片本身似乎比尋常款式要厚上許多,待他再次抬眼,才發覺酒紅青年正懶散地支著頭,瞇起右眼、用那半睜的左眸凝視他,焦距有些飄忽不定,還在半夢半醒間。
青年伸出手,維什尼亞克便將物品還了回去,「你誰?」說話的嗓音帶了點初醒時的乾澀微啞,青年一手梳開覆面的半長瀏海,一手將墨鏡安回西方少見的鵝蛋臉上,紫羅蘭色的眼被一層二氧化矽複合物所阻隔,眼神都透不穿。
「機械工程,霍斯帕拉夫。」甩開印有分組名單的A4紙,維什尼亞克指著那印有自己名字和另一個名字的欄位,「分組那天只有我們兩個沒到,期末報告被歸在同組。」
「……喔。」懶散應了聲單音,青年無所謂地湊近那格因為某人姓名長度而被上下拉寬的欄位,下一秒便自喉端呼出一聲帶笑的微響,「名字真長,簡稱行嗎?」 「聽說你常蹺課。」無視對方的問句,維什尼亞克直取重點。 「只是補充體力的時間比一般人長。」 「下禮拜開始,不准。」 非常明顯地,對方因那句強硬的要求而挑起了單邊的眉。 移開支頰的掌背,酒紅青年改為盤腿的姿勢,彎弓著背脊、頸脖下壓,頭顱朝一側微傾,墨鏡鼻墊稍稍下滑至鼻骨以下,透著那塊眉宇至鏡框上緣的區間,暗紫眸光稀弱而欠缺生息,一個毫無目標和生活價值的眼神;維什尼亞克看著青年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與嘲諷無關、僅帶有幾絲興味,牽拉著微薄的唇瓣,依舊有些低啞的嗓子將挑釁意涵的字句柔化,雜了些期待和不期待。 「我等著你抓我回教室,維尼。」 「你盡管等著,梵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