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語嗓響在夜半的機研部內倒似鬼魅的詠嘆調。維什尼亞克維持蹲姿,一片陰影自後遮擋本就微弱的光源,他不以為意地側身抓過兩用扳手、扣上定點,持續鬆開今日第七十九個螺帽,這件機械已被幾乎拆解完畢,地面滿佈雜亂無章卻又以概略方式各立為國的金屬部件,他伸手探入已空去大半的機械體腔,牢握某物後使勁一拉,牽連三、四條銅管的核心在幾聲金屬刮雜的雜音之中總算裸露而出。
「我對情人節沒興趣。」煤汙油漬沾惹手套和為準確進行工作而露出的指腹,維什尼亞克瞇眼細看機械核心,最終還是起身去將唯一一盞光源移至身側。經過來人時他視線低垂、沒看向對方,他總是欠缺溫度在工作中甚是如此,百分之九十九專注度以外的那一點分心,只夠捕捉言談間最重要的焦點而已。
開始卸下銅管的片刻,維什尼亞克自繁瑣的作業間再撥出百分之一的注意力續問。